之前,常珍安排众人在临近牢房里聆听。
白波突然惊恐万状,不打自招。阴森恐怖的监牢里,听着白波凄惨呼喊,他们不明缘由,一个个汗毛竖立,瑟瑟发抖。
常珍指派书吏记录下白波口供,又让众人做了见证。他们知道,杀人恶行已经败露,攻守同盟已然崩溃。几个少年不知所措,几家大人都在紧张谋划各自应对之法。
白波大喊起来,说:“爹,你这是干嘛?人又不是我杀的......”
“住口!跪下!你这个孽畜!”白津怒骂。怎么生出了这样的蠢货!
白津十分清楚,另外三家为了自保,此时必定全力支持城主,一口咬定白波主谋,把所有罪责一股脑儿推过来。白家势单力孤,处境万分凶险。如果城主常禄心生贪念,对三家逼迫利诱,白家甚至可能被毁门灭户。
在这个紧要关头,小孽畜还想着把罪责推给别人,那不是找死吗。
果然,常珍轻咳了一下,面对三个同伙,厉声说:“白波指认你们三个杀死了田飞野,你们承认吗?”
“冤枉!”“冤枉!”“冤枉!”丁胖子、管矮子和舒瘦子,三个少年立刻跪地求饶,争先恐后指认白波是主谋。
他们详细讲述了当晚行凶经过。还揭发了白波企图奸污常柔兰,被田飞野阻止,丢了面子,因此怀恨在心。
书吏记录了口供,让三人画押确认。
常禄听着三人的供述,瞟向白波,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白津一直在观察常禄表情变化,此时,他心头凛然,“扑通”一声跪倒,大声哀求:“城主大人,白家只有这一个孽子。我愿以全部家财赎罪,恳请大人留他一条性命,为我白家留下血脉。”
白津神色凄凉,哀鸣如哭泣。监牢之中,另外三个家族的代表不悚然变色,对自己孩子投去严厉的眼光。差一点点,哀哭求饶的就是他们了。
常禄表情默然,没有回应白津的苦苦哀求,转头看向一个身材矮壮的军人,说:“管校尉,你侄儿参与行凶,事实确凿。咱俩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正因为如此,更不能徇私枉法。你说对不对?”
革车校尉管义走向前一步,作揖行礼,说:“国法亲,管义不敢以私废公。论肉刑、杀头、苦役,听凭城主大哥处置,绝二话。”
“好!不愧是我的生死兄弟!”常禄大声赞叹,转头看向丁司空。
丁司空表情尴尬,皮笑肉不笑,并不表态。
“司空大人一直要求将此案提交朝廷明断。之前,案情不明,我没有答应。你是朝廷委派的官,事关你的儿子,我的确需要避嫌啊。现在,可以上报王都司寇府了。”
“不用,不用了。”丁司空连连摆手,他不敢把儿子的丑事张扬出去,低眉顺目的说:“区区小事,何必惊动朝廷。城主必有明断,下官一定服从,一定服从。”
常禄又转向舒老先生。
老先生七十开外,须发皆白,身体颤抖,拄着一根木拐杖,不停地抹眼泪。一名弟子小心搀扶着他。
不等常禄询问,舒老先生作揖行礼,说:“家门不幸,不幸啊。孽畜行凶杀人,伤天害理,听凭城主处置,老夫不敢求情。”
常禄点点头,冷峻目光扫过众人,停留在三个青年人脸上,说:“我受王命,领有此城,不行公义,难服人心。你三人行凶杀人,虽属从犯,当处刖足之刑罚。”
听到刖足之刑,丁胖子放声痛哭,舒瘦子瘫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