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矮子在叔父管校尉凌厉目光注视下,强忍泪水,挺直身体,磕头行礼,说:“谢城主不杀之恩!”
常禄扫视丁司空和舒老先生。
丁司空嘴唇蠕动,想说话又不敢说,拎起袖口不停地擦额头。
舒老先生反倒收敛了哭容,表情变得坚毅,说:“孙儿,起来!人可以没有脚,不能没有骨气!没有脚,还可以勤学上进。坐起来!”
他大声激励,但是孙子充耳不闻,瘫软在地上,小声啜泣。
老先生气恼之下,拿起拐杖戳过去,恨恨的骂着:“是我不好,我惯坏了你!老夫一辈子教书育人,却教出了你这个没骨气的孽畜!”
常禄向常珍点点头。
“推出去!施行刖足之刑!”常珍大喝一声,六个士兵小跑过来,倒拖起三人,往监牢外面走。
丁胖子双足胡乱踢腾,大声哭喊:“爹,救救我,不要砍我的脚啊!砍了脚我还怎么活啊,爹啊!”
丁司空眼角剧烈抽动,犹豫再三,扑通一声跪倒在城主常禄身前,大声说:“城主,常大人!我多次冒犯虎威,罪大恶极,本颜求告。可是,断脚不能复生,可怜孩子年幼,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今生今世,我愿为城主的犬马,报答大恩大德。”
“等一下!”常禄喝令士兵停手,俯身搀扶丁司空,说:“司空说哪里话。你我同为大王的臣僚,自当同心同德。”
丁司空不肯起身,被常禄硬拉了起来,用衣袖掩面,擦拭眼泪。
常禄转向舒老先生,问:“舒先生,丁司空说犯人年幼,不用肉刑,保全有用之躯。不知,于理于法是否相符?”
舒老先生老泪纵横,哽咽难言。身旁的弟子想替老师解答,被常禄摆手阻止。
“上天有好生之德。暂留他们戴罪之身,以观后效,是城主仁德。”舒老先生说着,颤巍巍跪倒磕头。
常禄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借着这个案子,他一举压服了三家,抓了一个老大的把柄在手里。
“好!既然如此,肉刑可免,改为徒刑。判三人为城旦舂五年,不得离城,每人罚铜一百斤。如果,再有不法之事,数罪并罚,定要严惩!”常禄威严发布命令,洪亮的声音在牢房四面墙壁上回荡。
三个年轻人和他们的家人跪倒磕头,千恩万谢。
“主犯白波!”常禄目光冷峻,看着白波。
常珍大喝一声:“犯人,跪下!”
两个士兵冲上前,抬脚踢在白波后腿上,把他按倒在地。
“白波,纠集同伙,欺凌辜,殴打田飞野导致重伤。而后,指使同伙将伤者抛入陶窑,活活烧死!手段残忍,罪大恶极。判处腰斩于市,以儆效尤!”常禄宣判,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波愣了半天,像是听不懂城主的话。而后,突然狂笑起来,大喊:“爹!爹!你赚那些钱有什么用?你不是说,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吗?怎么救不了我啊?”
白津缓缓站起身,表情反而变得平静,说:“城主曲法妄断,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