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飞野长久的注视常珍,仿佛凶手躲藏在他的眼睛里。
长久注视之后,田飞野收回了目光,伸手拔出匕首,鲜血随同匕首涌出来。
他拿着匕首,平端在眼前仔细查看。这是一把普通的铜匕首,长一尺,宽两指,显得有些纤细,没有什么特征。
“拿去让城里工匠辨认一下吧。”田飞野把匕首交给常珍。
常珍接过匕首,翻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异常,说:“你得告诉我,凭什么说他不是自杀?”
“你来看。”田飞野走到木案前,指着案面说:“两个碗,碗里都有水。分明两个人对坐着说话。再看这边,血迹未干。”
“端木夕在木案前面突然被杀。然后,凶手把尸体拖到窗口。你侧过脸来,低头,仔细看草席上面。看到拖动的痕迹了吧。”田飞野指点常珍俯身低头查看了一番。
他又快步走回到尸体前,伸手抬起死者尚未僵硬的下巴,让他的脸朝向窗外。光线照亮了毫血色的脸。
“你再看他的眼睛。这不是绝望的眼睛,而是惊恐的眼睛。端木夕没有想到,坐在对面的人会杀他。匕首直刺心脏,一击毙命,杀手不是一般人,很厉害。”
田飞野的推论丝丝入扣,常珍双手微微颤抖,问:“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田飞野看了车叔一眼,没有回答常珍的提问,说:“把客店里所有人全部控制住,逐一审查。”
常珍点点头,问:“现在怎么办?”
“去巫医家。”
巫医家坐落在城市的东北部,是一处宽大的院落,占地有半个里,里中部的闾门就是院门。
整个里已经被士兵团团包围。
常珍和田飞野走入巫医家院门,里面哭闹声响成一片。
家中成年男子全部被捆绑起来,跪在院落之中,挤满了大半个院子。女人和孩子被挂在堂屋之中,哭闹声从那里传来。
田飞野皱起眉头,他急切的想抓住刺客,却见不得眼前这幅景象。他们绝大部分人是辜的,被牵连卷入了刺杀阴谋之中,承受着苦难。只有早日捉住刺客,才能早日结束人们谓的苦楚。
“把巫医带过来!”常珍喝令。
领队的小校表情古怪,嘴巴开合几次,犹豫着不敢回答。
“司寇大人,冤枉啊!”跪着的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喊冤。
田飞野认识他,巫医的儿子巫逐,年纪在四十开外,体态发福,皮肤白皙。跪了小半天,脸色通红,满头满脸都是汗。
“说。你爹呢?怎么不出来?”常珍问。
巫逐努力挺直身体,硕大的肚子反而更加突出,说:“回禀司寇大人。昨天晚上,父亲听命去大牢出诊,至今未归。我们又被看管起来,不能出去寻找,也是满心焦躁。父亲年事已高,万一他,他......”
巫逐语调哽咽起来,话说不下去。
田飞野吃惊不小,带着疑惑看向常珍。
常珍也回头看他,被田飞野的目光刺了一下,脱口说:“我也不知道啊。明明回报说马车进了里门......”
常珍察觉问题所在,厉声问身边的小校:“你说清楚,有没有看到马车进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