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封闭市场大门了吗,哪来这么多人?”田飞野把刺客遗落的草鞋递给常珍,压低声音问。
常珍接过草鞋,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交给身边的士兵,作为物证保管好。而后拉扯田飞野的衣袖,带他往客店里走。
“这些是住店的客人,另外那些是各个酒肆店铺的伙计匠人,他们住在市场里面的。放心,人都控制住了,一个都跑不了。”常珍显得信心十足,在他看来,只要管住人就好。
坏事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田飞野心头,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不知道端木夕肩负了什么使命,也不知道他与谁接头。但是,联络人与刺客接头的目的只有一个——传递信息。出现这样闹哄哄的场面,他们有千百种方法完成接头和信息传递,这条线索恐怕也要断了。
出于谨慎考虑,常珍派了五个士兵全副武装走在前面。客店掌柜带路,上到二楼一间客房门前。
“就是这间。昨晚上客人入住之后,再也没有动静。”客店掌柜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小男子,皮肤松弛,满脸皱纹。他的脸色惨白,惶惶不安。
常珍问:“车叔,客人长什么样?”
“天黑,看不太清楚。挺瘦的。哦,对了,眉毛上有一撮白毛。”
“送他上来的人呢?”常珍追问。
“是个黑脸的瘦子,样子很凶......”
常珍脱口而出,问:“黑脸瘦子?不是巫......”
田飞野连忙阻止了他。
监视的士兵明明说出来的是巫医,车叔说是个黑脸瘦子,应该是陪同巫医的助手,那么巫医呢?其中必有蹊跷。现在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
田飞野伸手拉房门。移门从里面锁上了,推不开。
车叔走上前拉了一把,门纹丝不动。他苦笑着摇摇头。
常珍抬起一脚踢在移门上。木格子门“咔嚓”一声破裂,向房里倒下去,重重拍在地面上。
他们看到屋里临街窗户边,一个人伏在窗口。
田飞野全身警戒,一步一步走近那人。
那个人没有动。
田飞野走到他身边,抬腿踢了一下他的腰。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
田飞野伸手,把他翻转过来。
那人双眼睁开,嘴巴张大,口角流血,左边眉毛上长着一撮醒目的白毛。
端木夕!他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匕首,已经死了。
田飞野转头查看四周。
房间里布置简单,铺着草席,边角上堆放着一些被褥。房间中部有一个没有上漆的小木案,上面放着一个装水的陶罐和两只陶碗,碗里残留着一些清水。
他走过去查看木案周边,蹲下来摸索着草席,发现了几点血迹。用手指蘸了一下,血迹还没有干涸。而后弯腰低头,侧脸贴在席子上查看。
“啊——”车叔惊慌失措,大喊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别喊了。”常珍厉声喝止,说:“什么人进过这个房间?”
车叔颤声说:“没,没人。黑脸瘦子送他进屋就走了。他什么东西也没有要。我们没有进去过。”
“他发现逃不了,居然自杀了。”常珍摇头叹气,又搞砸了,放出了线索,却没有收获。
田飞野看着端木夕胸口的匕首,摇摇头,说:“这是凶手的匕首,你看仔细,我拔出来了。”
“凶手?你是说,他是被别人杀的?人呢?”常珍疑惑的看着田飞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