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们抓住黄琮的手臂，倒拖着他退到大殿中间。
那里矗立着一根一人合抱粗的铜柱，高约一人半，顶部敞开，内部中空。旁边摆着一架木制台阶。
武士用青铜锁链把黄琮绑缚在铜柱上，让他环抱铜柱，全身上下紧密贴合柱身。
“刑具虽然古老，但是管用。你认得吗？”殷不惧问。
黄琮全身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说：“炮烙。你说自己不是暴君？”
“学识不。”殷不惧点点头，说：“它能烘干皮肉，烤碎骨骼，灵魂也将完全飞散，永远化作一片尘土。”
黄琮全身僵直，犹豫了片刻，他缓慢而坚定的把脸颊贴在铜壁上。
“你很顽固。不过，人法抗拒恐惧。人忍受痛苦的极限并不很高。”
殷不惧走到黄琮身边，抽出佩剑，架在他的肩头，说：“孤等得起。而你们，没有时间了。”
黄琮看了一眼那柄剑，剑体细长，通体银白，如同一截坚冰。
“这种铁剑质地精良，寻常铜剑、皮甲法抵御。很快能够装备几万大军，还有铁甲铁盔不断打造出来。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啊。”
殷不惧的脸色变得和善，说：“孤很欣赏你，真的很欣赏你治理国家的才能，来生再来求仕吧。那时候，天下一统，孤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五名武士小跑出来，每人肩头挑着两个陶缸。缸口冒出袅袅青烟，散发着暗红色的光亮，里面装满了燃烧的木炭。
武士们挑着陶缸登上木台阶，而后把木炭从铜柱顶端开口处倾倒进去。
片刻之后，黄琮双腿猛烈抽搐起来。他面部肌肉扭曲，脸庞变得通红。顷刻之间，细密的汗珠布满了头脸。
贴在黄琮小腿上的绸布瞬间被烫得焦黑，燃烧起来。铜柱炙烤皮肉发出“滋滋”声，浓烈的恶臭四散飘溢。
黄琮脖子瘫软，晕死过去。
随即，一桶凉水兜头浇下来。
他大叫一声，惊醒过来，举头往铜柱上撞去。
“咚”得一声闷响，他额头上新添了一块斑斑血迹。虚弱和绑缚，让他法求死。
“哼！”殷不惧冷哼了一声，他没有感受到黄琮的恐惧，命令说：“加炭，加到腰。”
几个武士拎着装满木炭的大筐，接连不断跑上木梯，把木炭倒入铜柱。
一股黑色的浓烟，夹杂着火星冲出铜柱，在大殿里弥漫开来。
黄琮接连惨叫，腰腹以下的皮肉布满了烫伤水泡，进而鼓胀成拳头大小，而后破裂，溃散，焦枯。皮肉炙烤的焦臭味在他的惨叫声里越来越厚重。
铜柱在炭火烧灼下，从暗红变成亮黄。
黄琮的惨叫声低落下去。他虚弱力，头垂在左侧，挂在铜链上。
他勉强睁开眼睛，点了一下头。
殷不惧嘴角露出胜利者独有的笑容。
“五......五德......”黄琮的声音断断续续，非常微弱。
殷不惧俯身侧耳去听。
“五德......汇......”
黄琮艰难的抬头。
头颅力摆正，脖子歪斜，脑袋向前跌落，额头撞在铜柱上。
“滋”得一声，腾起一股黑烟，额头皮肉瞬间焦黄。
黄琮没有动弹，像是已死。
“说！快说！”殷不惧的头俯得更低，耳朵贴近了黄琮的嘴。
“汇......汇聚！”
黄琮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而坚定，头迅速向右摆动，撞上了锋利的铁剑尖。
殷不惧连忙后退。
已经晚了。
铁剑从黄琮的左眼刺入，剑身没入进去半尺多。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顺着剑脊滴滴答答流淌出来。
殷不惧急于探知黄琮最后的秘密，俯身过低，右臂不自觉的弯曲，带动剑尖横转。黄琮极其冷静和坚毅，抓住最后的机会结束生命，保全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