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方棠正在厨房做早餐，附近康大叔的老婆过来找她。
在方棠印象里，这位婶子老实巴交，和村里其他妇人不同，她很少在外边说人闲话。因此，方棠对康婶的感观蛮好。
“婶子，进来坐。”
康婶有点拘谨，双手抓着身前的衣裳似乎很紧张，看方棠招呼她进去，好半天才磨蹭坐下。
接过茶水也不喝，就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
米歌觉得奇怪，仗着自己是小孩，便放肆的歪头打量她。体内的能量显示，这人不坏，没啥坏心思。
方棠端着蔬菜粥和面饼过来，路过女儿身边时，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好好坐着，乖点”。
噢，好的。
有人开口讲话后，尴尬的气氛瞬间消失大半，康婶捧着茶杯微笑，声音小而轻，“小孩长得真好，白白嫩嫩的，花费你不少心思吧。”
“嗐，当父母嘛，总不能跟以前一样那么轻松。”
“阿远呢？”
“在后屋劈柴呢，康婶你吃饭没，一起吃点吧”，方棠作势要站起来拿碗。
康婶放下茶杯，赶紧拦住她，“不用不用，我吃过来的，别麻烦。”
“我，…诶”，欲言又止，看来要麻烦的事不小。
米歌和方棠不约而同在心里这么想。
“您直说，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肯定帮”，方棠端坐一侧，淡然道。
“小棠，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三个女儿嫁了两个，剩下最小的才十三岁，不顶事。你叔他身体不好，常年喝药吊着，家里但凡有点钱都用他身上了。”
她缓缓讲述着家里的困难，眼睛湿润，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特别酸涩地哀求，“可不可以，请你和阿远帮帮忙，借点粗粮给我们。家里的米缸两天前就断粮了，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走到了绝境，我是绝对不会来麻烦你的，小棠。”字字哀切，浑浊的褐色眼珠里带着希翼的哀求，多看一眼，都令人心碎。
米歌感受到妈妈此刻的心被这番话拨动了涟漪，她会答应么？
大婶固然可怜，但有些东西不能开头啊。
“抱歉康婶，我们家没有粗粮借。”米季远踏过厨房门槛站在两人面前，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影，形之中给人造成不小压力。
“困难年头，大家都是一样的。也许过两天，我家连蔬菜清粥都喝不上了。”
能上门开口借粮已是康婶提起的最大勇气，得到米季远的拒绝后，她没脸再继续哀求，落寞离开了。
方棠沉默地目送康婶离开，那微微佝偻的背影一点点融进了灼人的晨光里，彻底消失不见。
“阿棠，善良不能拯救世界。我比较自私，只愿咱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
“嗯，明白，我们早点搬去山里吧。”
米家后屋有条上山的小路，能完美避开人烟。吃完早饭，方棠将孩子绑在身上，一手提着包袱跟在丈夫身后慢慢进入深山。
怕遇上野猪之类的攻击强的动物，米季远没敢带上所有的行李，他要空出手来拿钢叉长矛，以防变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