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怜野让船工把画舫靠向歌声悠荡的红船,他笑着起身:“琴瑟姑娘,多日不见你的歌声还是那么动听。”
“韦公子。”柳琴瑟起身行礼,她穿着一件素色长裙,脸上的笑容端庄温和。
“既然难得相聚,不如来喝一杯吧。”韦怜野伸手相邀,柳琴瑟略显迟疑地看了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抱着琵琶在韦怜野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画舫。
徐寒尘笑着看向柳琴瑟:“敢问姑娘,刚才那首歌的歌词是出自何人之手?”
“是秋月坊的教曲先生写的,”柳琴瑟垂眸匆忙解释说,“韦公子知道的,我只会弹琴唱歌,不会写词作曲。”
韦怜野笑着不说话,施宁已经醉得神思涣散,呆滞地看向湖面不吭声。
还是徐寒尘笑容和煦笑地与琴瑟交谈:“那请姑娘再弹一首如何?也省得咱们在这里喝闷酒。”
柳琴瑟微笑答应,两指随意在琴弦上拨了两下,声音清脆婉转。
施宁扭头去听她弹琴,直到她一曲完毕,才伸手说:“能不能给我试试?”
柳琴瑟将琵琶交到施宁怀里,施宁并不懂乐器,胡乱拨了几下,声音沉闷粗狂,同样的一件乐器,在施宁手里俨然不是那么回事。
施宁觉得那声音正合心意,于是连拨数下,徐寒尘一把捂住他附在琴面的手:“别弹了,小心手伤了”
韦怜野接口说:“再弹下去别的画舫可就要嚷了,你不会,还是把它还给琴瑟吧。”
施宁闷闷地还了琵琶,耳中传来一阵嗤笑,似是有人在笑那琴声难听。
他喝了酒看过去,一船玉树临风的公子哥,想起易先生和韦向南的聊天,施宁有心问道:“假如这兰城才子就出在这两条船上,师兄你觉得哪一方更有希望?”
徐寒尘闻言看向远处那船,除了章煊,有孙大人的嫡子孙少谦,以及和孙家沾亲的薛崟。
其余的那些,不是官宦子弟也是和孙家素日交好的。
他们也都参加了才子大赛,有几个和施宁师兄弟一样,也是一帮人共同准备一个作品。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他们是想在太上皇面前出名,而我则是想兰城里出名。
这不相干,各自用心准备就行。”徐寒尘说着笑了,“别以为我厌恶功名利禄,那东西只有争到手了才有资格说它好不好。”
施宁听了很吃惊,两眼晶亮地看着他师兄。
韦怜野问徐寒尘:“他平时也如此吗?听什么都一副醍醐灌顶的傻样。”徐寒尘轻笑一声,曲指在施宁额头上一弹:“他是单纯,但还不到傻的地步,顶多就是太轻信他人了。”
这动作实在太温柔了,施宁傻傻笑了,后来不觉间起了困意,伏在桌上就睡了。
柳琴瑟见此停下拨琴的手,静静地坐在一边。
***
“时辰不早了,你们该回了。”韦怜野命人把船靠岸,下船的时候孙少谦等人走在前头,显然也是刚上岸。
施宁看到章煊回头了,他似是意地瞥了自己一眼,冷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林清河早就等在岸边,徐寒尘笑他:“你是怕我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