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酒极有可能出自荣安王之手?”裴雍之问道,倘若真的是荣安王,那皇上这么多年来一直派人去浚城岂不是白费力气?
李永宁摇了摇头:“不是,这酒不是出自他手。”
凌清赫对自己酿的酒有着极致的追求,每一壶酒都必然是他精心酿造而成。像她们现在喝到的桃灼都是批量酿出来的,口感和用料也都比凌清赫所酿之酒差了不少,断然不可能是出自凌清赫之手。
“我猜想,他是把桃灼的方子传给了别人,”李永宁道,“但论这酒是否是出自荣安王之手,终究都和荣安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裴雍之见李永宁说过之后半晌都不再开口,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告诉她查到的结果。
“青蛰那日去问了小二,说酿酒之人住在城中一个很不起眼的院落,院内住着的人是谁他也没有见过。小二说酒一般都是酿酒之人拿过来卖给他们的,听声音应当是一个男子。”
李永宁皱眉,感觉这通说法有些怪怪的,但是自己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哪里怪怪的,又开口问道:“可打听到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卖酒的吗?”
“酿酒之人应当是从去年秋天来的湛城,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有卖这种酒的。但是看那人手上的老茧,想来是酿酒酿了很多年了。”
去年秋。
李永宁想了半晌也没想起去年秋天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裴雍之掀起车帘,看见沈修文站在马车前有些诧异:“沈公子,你怎么在这?”
湛城今日倒是没再下雪,出了些太阳,只是比昨日下雪时还冷。沈修文站在街边,披风的尾处沾了不少泥水。
沈修文向裴雍之行礼:“实在是对不住裴公子和李小姐,因为昨日的事情让你们没有了暂住的地方,二位若是不嫌弃,可以在我长潇轩暂住一段时日。”
听了这话,裴雍之有些诧异的看向青蛰,青蛰目露难色,附在裴雍之耳边:“公子,是这样的,刚才我已经转遍了湛城中所有的客栈,全部都被秦府包了,眼下我们确实处可住了。”
“自然是不嫌弃的。”李永宁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沈公子也上来吧,青蛰,我们去长潇轩。”
李永宁开了口裴雍之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多谢沈公子。”
“是我连累了你们,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能勉强补偿你们。”沈修文坐上了马车,在看见车内的装潢与马车外的简朴大相径庭之后显然一愣。
他知道李永宁和裴雍之二人自然是不差钱的,可是也没想到二人竟然如此有钱,这些东西买一座长潇轩也是绰绰有余。
马车内铺了厚厚的狐皮毛毯,摆着的紫金火炉上面镶着的绿松石,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向来李小姐和裴公子的身份应当是不简单的,向来比起祖父也是不遑多让的。
想起祖父,沈修文清冷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