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常很忙碌,我跟着他们从早到晚东奔西跑,他们没空搭理我,我就一个人在附近乱晃,等着他们办完事自来寻我,倒也落了个清闲。
兜兜转转,我总算回到了洵陵,走在灯火通明的长兴大街,我才懂什麽叫近乡情却,在一个曾经熟悉,而今陌生的地方,灯火万家,而我处可归,我不知道,这真的还算是我的故乡吗?
“姑娘!买盏花灯吗?”
我在一个卖花灯的摊贩前驻足。
“来、姑娘,看看这个!”
老板把一盏JiNg致的凤凰灯拿出来。
“这是我们今年最新款的凤凰相携灯,我这儿就剩这一盏!可热门了!”
“这灯可是有什麽喻意?”
“凤凰于飞、朝夕相对,元夕佳节讨个吉利不是?”
我闻言不禁愣了下,笑道,“你说这八字、挺有意思的啊!”
老板看打铁趁热,继续给我推销道,“姑娘是一个人?那要不来个?保你今年就能讨到如意郎君!”
“不用了,谢谢。”我笑了下,最後看了那盏凤凰灯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唉、姑娘!你要是真喜欢、当我积德行善送你也成啊!”
醉仙楼早就人满为患,不愧是我洵陵第一楼,把门口的街道都堵个水泄不通,估计我是排到天明都买不着醉蝶了。
我随意地穿梭在长兴大街上,人们嘻笑打闹地走过我身边,不知不觉,我竟走回到原本凤府坐落的地方。
当年一把大火,把凤府烧得一乾二净,如今巳经盖起了客栈,再不见往日门前的灯火。
我走进客栈里,在窗边坐下、要了碗元宵,黑芝麻馅香甜得很,三两口就全吃完了。
早春的雪很柔细,我躺在房顶上发愣,天sE愈来愈暗,我突然有些一迷茫,我在等着什麽、盼着什麽吗?
要是现在能有壶醉蝶就好,如果醉了也就不会觉得这麽难受了。
酒香揪住我的嗅觉,一壶醉蝶凭空出现在我面前,左摇右晃的。
“喝吗?”
我转过脸去瞧,那是张清瘦的脸庞,可恰是这一点,使得轮廓线条更加分明,眉若两柄冷锋,单看让人觉得刻薄了些,高挺的鼻梁贵气b人,唇瓣显得有些许单薄,银灰的长发俐落地紥起,犹如一瀑月光倾落尘世,清冷孤高,不可一视。
“怎麽?吓着你了?”他弯了眉眼笑道。
我真的有一刻失神,我知道,能见到白常的人相,应该是迟早的事,不过这麽来就有些促不及防了。
“没有。”说被吓到,也不是这麽回事,我把醉蝶拿过、深怕他不给我了。
“你突然换rEn相g嘛?”我故作随意问。
他一身玄衣几乎融进夜sE之中,还是笑着说,“难道让我顶着个“Si人脸”招摇过市?还给你排队买醉蝶?”
我被他这麽一说,有些答不上来,幸亏我脑子转得快,反给他了句,说,“就你这样……看着可不安分,一路上肯定被不少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搭讪吧?”
尽管他不是那种让人一眼万年,好歹也算俊俏,就我b想像的……再好看那麽一点点吧。
“那是自然。你这是在夸我好看?”
“我是在说你不要脸。”我自顾自地仰颈喝了一大口醉蝶。
“懂,那就是好看,你喜欢了。”
我“呸”了声,骂道,“谁喜欢了!谁Ai喜欢、喜欢去!我哪时候说我喜欢了!不安分当心你的嘴!”
“哦,知道了,小夕不想我这个样子给他人看见,只能给小夕一个人看。”
“你!……”
我气极,转头就要捶他,一拳挥过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我当即左手里的酒往上一抛、又一拳过去,这拳揍完他、刚好接回我的酒再饮上一大口,简直完美!
可是现实一点都不完美。
白常一手就将我的双手牢牢地钳住,把我的手往头顶上方一按,他的力气很大、我支撑不住,身子就顺势躺倒在了房顶上。
“我不安分,你打算拿我怎麽办?”
他的影子笼罩在我身上,彷佛形的囚牢禁锢住我,他微眯着眼眸发笑,眸底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的神情淡然、不慌不忙,可从他钳住我的力道,好像我的骨头随时会被他捏碎,我感觉到了一丝冰寒透骨的杀意。
“我记得我们有过约定,除了手之外,我其余地方都任你咬,既然你觉得我这嘴不安分,你便咬我吧,说不定……我这就安分了呢?”
“你……你先放开我……”我的後背给瓦片磕得生疼,连声音也软了去。
对!一定是这样我才没力气骂他、叫他给我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