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伴着虫鸣,静谧又安详,在这份安详在作坊门口戛然而止。
作坊院门紧闭,丝丝光亮从门缝透出来,夹带着还有石磨摩擦的声音。
“宜姐儿,豆子我都磨完了。”
沈初宜睁开微闭的双眸,瞬间清醒,几桶磨好的豆浆盖着纱布,整齐的堆在角落。
马家大郎做事麻利也规整,确实是把好手。
拿瓢随机抽了其中几桶查看,没有明显的豆渣,沈初宜暗暗点头,指着一旁的奇怪木架。
“将豆浆倒进木架纱布里,切记动作要缓。”
“好嘞。”
木架上吊下来两根交叉的粗木棍,四角固定着一张大纱布,这是沈初宜仿照后世的摇架做的,很是省力。
马家大郎稳稳举起满满一桶豆浆,缓缓倒进纱布里。
俩人配合着摇动木架,过滤,换桶,煮豆浆。
张家大郎听见动静,也从小屋里出来,搭手帮着一起干,最后沈初宜只用守着灶台掌火就行。
俩人都是不多话,闷头干活的性子,院子忙碌却不见丝毫慌乱,木柴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当初雇张家大郎的时候并没想过会做豆腐生意,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这样也好,等马家二郎过来,加上张家兄弟一人,一晚上三个人总归是忙的开,自己也不用这么累。
豆浆煮开,沈初宜舀出三杯豆浆,三人在凉夜中细细啜着热滚的豆浆。
“这豆浆热乎乎的确实好喝,比豆子好吃多了。”
沈初宜只觉得眼皮干涩,随口说道,“待会我再舀出一些,你俩一人带些拿回家喝。”
不给俩人拒绝的机会,取了个盆,舀出一大盆搁在一旁。
教两人点完豆腐,拿石头压上,这一夜就算告一段落。
竹筒豆腐不用压,用石膏冲两遍就能成型,灶台墙角木架上密密麻麻摆了好几层的竹筒。
夜色不再浓郁,微微透着亮意。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俩回去吧。”
豆腐没成型,一人给塞了两个竹筒嫩豆腐和两筒鲜豆浆,被撵回了家。
待两人走后,沈初宜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只想回家一头栽上炕,好好睡上一觉。
但事情还没完,撑着困意,调了浇汁,尽数倒在几筒嫩豆腐上。
陈良推开院门,被一地豆腐唬了一跳,环视一圈,院里只有沈初宜一人,不由咂舌。
“乖乖,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地上摆了整整五板豆腐,压得严实。
沈初宜苦笑,“哪能是我一个人,雇的村人刚走。”
陈良知道她这两日给客来居供嫩豆腐,但普通豆腐客来居应该不收。
“这些豆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