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眼睛红润，心脏像是被撕裂的疼，她手里捧着猩猩镜，止不住的颤抖，所有的情愫像是找到了一个裂口拼命的往外涌出。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相柳说过，一个将士最好的结局便是死在站场上。
他死了，死的热烈。为了洪江，他被万箭穿心，死在了道义，死在了他不得自由的一生。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残忍……
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回忆也不肯给她留下？
她忽然有些恨他。
天下统一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而他偏偏要逆势而为。
“小夭。”
月色下，璟的那双眼睛温柔又专注。
小夭扬起头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轻轻的抱了她一下，“想哭就哭吧。”
小夭向来是一个自控的人，可当璟一开口，她那些脆弱就疯狂涌了出来，她靠在他的肩头，那些数百年压抑的情感，宣口而出，“璟……我理解相柳，可是我还是难过……我……”
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璟指缝穿过她的发间，轻柔抚摸，“小夭，这是相柳的选择，他们是辰荣最后的悲歌，他是一个真正的辰荣战士，他没有遗憾了。”
是啊。
他没有遗憾了，听说他的尸体化作了血水，连最后一副完整的尸体都没给她留。
小夭勉强的笑着，心里的酸涩却浓烈到让她法呼吸，她疑深爱着璟，但同样也为相柳痛心，她不敢明白这深痛出自于那里，只能一边又一遍的抚摸着猩猩镜，麻痹着自己的灵魂。
“玱玹方才来信了，说是活捉了洪江。”璟忽然道。
小夭微微一怔，自从她和璟周游之后，本想要隐去行踪再也不要扯进这权利的旋涡。
但相柳死了，璟为了小夭，主动联系了玱玹。
璟干净漂亮的手指擦净她脸上的泪痕，声音温柔也尊重，“要去见见吗？”
她唇间干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看着璟，她觉得自己不该去见，她已经是璟的妻子了，不应该对另一个男人有所牵扯。
璟看出了她的迟疑，“小夭，去吧，你的夫君没那么小气。”
他忽而一笑，补了一句，“只要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