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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浓黑色，像是倾倒墨汁。何殊窝在街边窄巷角落，一把接一把地抹脸，还是没办法在越来越大的雨里好好呼吸。他自己也知道这太像落水狗丧家犬，他虽然穷，但还没这么落魄过。
当然，他也不是缘故冲出来淋雨，他们底层混的哪来那种闲情逸致？何殊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处可去。他才跟了半个月的大哥刚就死他旁边——一大砍刀正中后脑，然后人就倒在了他脚边。他听到了哇的一声尖叫，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喊的，周围人作鸟兽散，他也屁滚尿流往外跑，一直跑到认不出是哪里才敢停下脚。
古惑仔嘛，到头来也就是个混饭吃的职业，又不是卖身契。他想道。临阵脱逃是为了保命，不丢脸！
不过，当下问题又变成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场下来，他们算是真落败了，大哥死了，他现在也没法回去复命。当街对劈这事又不是活下来就算立功，况且他怀疑洪兴帮劈死他大佬的人看见了他的脸——就算现在天黑认不出，日后被认出来也尴尬。
雨越下越大，又被风吹得倾斜，屋檐根本遮不住。何殊深深叹口气，一拍大腿，打算先挑个最宽的屋檐凑合一晚。他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疼但不至于丧命，他还年轻，应该扛得住。想着想着他躺下往屋檐内侧滚了滚，尽可能缩得小些，闭上眼。
“……喂，活人死人啊？让一让。”被吵醒时他好像狗好端端趴着睡觉被人踢了一脚。本就又冷又困，何殊相当不满地骂了一句才睁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幽暗灯光里一双眼尾上挑的杏仁眼正死死盯着他。
他惊得骂了句，我丢，一骨碌爬了起来。
来人声音冷淡，动作却不饶人，没等他继续感叹就把他往旁边踢。
冤家路窄啊！这不就是对面拿砍刀那个……
“你挡我门了。”
“对不住！”何殊立刻道歉，往旁边挪动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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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Oga主动领Apha进门的，是不是陷阱啊？何殊心里犯嘀咕。转念一想，说不定是怕在外面被人听见，于是倒也乐得同意。
他得知来人名叫林默南，听起来文绉绉的，此刻也相当沉默。他面前摆了一杯水，半满，和林默南那杯水隔空对峙着，座位后的俩人也是如此面面相觑。林默南家里没什么东西，是和何殊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简陋。他觉得坐到林大佬这位置的人应当不缺钱才对。
“很明显吗？”林默南终于开口问他，声音哑得厉害。
“什么……信息素吗？”他问。林默南点点头。
“不明显，但还有点明显。”何殊谨慎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