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小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缓缓起身。
肿胀的膝盖让她不能弯曲，她就这样拖着一条腿，随意在地上捡了一个柴火棍子拄着，一步步往破小的饭堂走去。
此时饭桌前已经坐满了人：王翠花一家四口还有姜婆子，但饭桌上明显没有芙蕖的碗筷。
姜婆子看一眼，默默的把自己碗里本就不多的糙米饭留出一半给芙蕖。
王翠花和她的儿子李少青则是吃的老李头买回来的白米饭，还有鸡肉，李少红和李铁生吃的也是糙米饭，不过是满满一大碗，碗里也有肉。
唯独姜婆子面前摆的是野菜。
“娘，多吃菜，”李铁生给姜婆子夹了一筷子野菜。
姜婆子也是很久没吃过肉了，眼睛就直直的盯着他们碗里的肉，咽了咽口水
李铁生瞧见了，偷偷看了王翠花一眼，见她正在狼吞虎咽的吃饭，李铁生悄悄夹起自己碗里的肉，想给姜婆子。
可肉还夹在半空中，就被王翠花眼尖的瞧见了！
她一筷子夺过李铁生手上的肉，狠狠瞪了他一眼。几下子就将李铁生碗里的肉都咽下肚。
李铁生有些怯怯的瞟了一眼王翠花，转眼又看着自己老母亲那双渴望的眼神，只能木讷道
“娘，你牙不好就不要吃肉～”
姜婆子眼瞎心不盲，王翠花一言一行她心里都明白，但明白又能怎么样呢？她默默低下头，将碗里那些苦涩的野草生生咽下去。
这时芙蕖也满身污泥的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的望着姜婆子，头发枯黄凌乱，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的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
脸颊肿的老高，嘴唇、鼻梁、额头上都是伤疤。就是街边乞讨的乞儿都比她过得好。
“阿芙，快来吃饭！”姜婆子颤颤巍巍起身，朝芙蕖招手道
“砰！”
王翠花将手上的碗筷狠狠的摔在桌上，恶狠狠的瞪着芙蕖
“吃什么吃？今天家里没有米了！”
“赶紧滚一边去！”说着王翠花就开始撸袖子作势要打芙蕖。
一旁的李铁生只能埋下头，选择视而不见，李少红则是一脸兴奋看好戏的表情。
李少青，依旧只盯着他碗里的肉。
姜婆子看到这样，哪还吃的下，她端起自己碗里留给芙蕖的糙米饭，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往门口走去。
芙蕖见到王翠花这副模样，心里知道自己这顿饭看样子又是吃不成了。挨饿受冻对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她秧秧转过身，拖着那条已经不能弯曲的腿，一步步艰难的往她和姜婆子的屋里走去
“阿芙啊！等等阿婆！”
姜婆子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芙蕖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姜婆子，依旧是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
“阿婆”
“哎～～走阿婆给你留了好吃的！”姜婆子搂着芙蕖，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往她们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