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心有余悸的慢慢朝家走,今天的那两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其中声音低沉的那个肯定是木家庄的人,因为他的嗓音听起来特别熟悉,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庄上的哪号人物了呢?
而另一个又高又瘦的家伙疑不是什么善类,对一个毫还手之力的小孩痛下杀手,看来他们密谋的事情一定非同寻常。
可能是什么事呢?既然有木家庄的人参与那应该不会是对庄上不利吧?不过也难保不是有人吃里扒外与外人狼狈为奸!这样说来那火猎师真有可能是冲着木家庄来的?
“不管怎样这事还是得尽快禀告庄主,看来明天一早我就得到月儿姐家跑一趟了。”
陈默换下那一身装备满腹狐疑的推开了自家的院门,可那盏十年如一日为他亮着的孤灯今天竟没有亮起,陈默一阵心悸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房间,刚要喊母亲,一只手就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后颈上。
陈默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可他却没有倒在地上,一道看似柔弱的手臂已经悄声息的将他揽进怀中,这不是默儿娘又是谁呢?
默儿娘脸色苍白的将陈默拖进了黑暗中,与此同时,一道又高又瘦的黑影也已经掠进了他家的院子。此人正是那出手狠辣的火猎师,虽然蒙着面,但他眼中的阴笑却还是令人毛骨悚然。
“哼。臭小子!没想到还真让你跑回来了,我要是不在村外守株待兔岂不是让你成了漏网之鱼?”
他面容狠厉的一点一点的朝着陈默家的窗子靠近,耳听得屋内传出了一阵翻箱倒柜的骚动,好像有人正惊魂未定的在找火折,他微微一笑立即闪身钻入屋子,一阵破风之声就突然响了出来。
“嗖嗖!”
“啊!你是谁?怎么会有精气镖?”瘦高个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漆黑的屋角,此时他已经瘫在了地上,胸口和腹部各有一道流血的伤口,显然是被人偷袭了。
“咳咳。看来确实是生疏了,换作十年前,你哪还有命跟我聒噪?”默儿娘那孱弱的声音从屋角响起,可她的身影却仍然隐藏在暗色中。
“竟然是个女人?为什么你身上一点精气都没有却能用魔暗器?难道。。。你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
“少废话!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你为什么跟踪我儿子?他跟你有什么仇?”默儿娘一手揽着陈默的腰,另一只手则捏着陈默的拳头,在陈默的掌心中,仍有两支沾满陈默血液的精气镖,看来她早就什么都清楚了呀。
“你儿子?呵呵,我只是杀掉所有偷听到我们秘密的人而已。识相的就赶紧罢手,我背后的势力不是你一介女流能惹得起的!而且别看我现在身受重伤,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如果我猜得不。。。你现在应该也是强弩之末了吧?”
“呵呵,不愧是猎宗。我偶感风寒都被你听出来了,可我虽身体抱恙,杀你却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秘密而来?说出来或许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这个嘛。。。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怕你没命听!”
说时迟那时快,瘦高个的话还没说完一条火舌就从他的手心射出直接扑向了默儿母子,默儿娘赶紧捏着陈默的手将最后两支精气镖发出,然后她一把推开陈默,与那火猎宗同时发出一声闷哼,整个房间便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陈默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明,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浑身血渍的母亲,此时他娘亲已咽气多时,身子都硬了。
“娘!”陈默不敢相信立即哭喊着跪在地上抱起了母亲,他将小脸贴在对方那冰凉的脸颊上,一遍遍捋着对方脑后的头发,泪水如暴雨般大颗大颗的砸进母亲的颈子里。
他数次幻想有一天自己机缘来到彻底治好母亲的病症,可母亲到底还是没能等到他功成名就,甚至都来不及看着他长大成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上一世的亏欠已经让陈默彻底失去了活着的信心,是这个女人重新为他燃起希望,可为什么结果却还是如此断人心肠呢?
他回忆着从小到大母亲对她的关爱,不由得涕泪滂沱,坦白说他这一世的生活绝对谈不上富庶,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抱怨,因为他知道母亲已经将最好的都给了他。
“娘~”陈默又是一声凄厉的哭喊,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又为谁呢?
他哭哭啼啼一会儿晕厥一会儿转醒直到日上三竿才终于慢慢停了下来。此时他屋内早已站满了闻讯赶来的乡邻,庄主大人也由几位长老陪同着来到了他的屋下。
老人进来后立刻一怔,可还是忍住好奇先在陈默身旁安慰了几句,这才被几位长老引着凑到了另一具尸身一边。
“禀族长大人,此人身上除四枚精气镖所造成的伤害外再其他致命伤,从伤口上看,出招之人手法应该不低,只是好像气力不够,前两镖虽打中要害但入体不深,所以后两镖才会与前两镖首尾相撞,导致前镖完全入体,击杀了此人。
另外。。。镖上好似还喂有不知名的剧毒,只是因为年头太久,效力已经挥散了。而从死者身上所着的装备来看,生前至少是一位猎宗好手。”一名负责保护现场的族中青壮见族长来到忙拱手说道。
此时几位长老以及庄主也早已从死者身上的装备中判断出了死者的等级,只是人人都没想到这么一个大人物竟会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儿,所以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大长老木青阳才眉头紧锁的问道:“可探到此人的底细?”
“这个。。。倒真不知,他身上所带物品皆印记,想来是刻意为之,令人摸不到头绪。但从默儿娘外露的伤口来看,此人所使的定是火系绝学火云掌。”
“嗯。这暗器的手法便是家父在世的时候也使不出,这人绝不会是默儿母子杀的,当时这屋里应该还有第四个人。只是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多高手来到默儿家呢?”一直没开口的木清风突然蹲下,从地上捡起精气及毒性都已挥发掉的精气镖喃喃自语道。
“莫非这人是来向默儿一家寻仇的?”另一名长老也大惑不解的望向了一旁的默儿母子。
蹲着的木清风并未答言,而是眉头一紧将手伸到了那火猎师的下颚上,他不急不缓的从对方的下颚撕开一道皮肉,用力一扯,竟扯下一张人皮假面来,露出了一副明显更加苍老的面容。
“这是。。。人肉面具?此人,此人,此人不是失踪许久的费离吗?怎的竟会在这里?”这一呼真是惊天动地,在场的几位年轻人并没有听过费离的大名倒还不觉得什么,可那几位长老却立时色变,显是吃惊不小。
“你们年轻,还不知道费离的故事。传说此人年轻时曾单枪匹马一夜之间灭了隔壁新榆郡的柳氏双雄满门,后来便突然莫名其妙不知所踪了,旁人还道他死了,没想到他竟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
我年轻时曾有缘跟他见过一面,那时他便已大名在外,一套火系猎术使的炉火纯青,所以我便多看了两眼,记住了他的容貌。可他怎么会跟默儿母子牵扯到一块儿呢?”木清风捋着颚下的银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