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山脉。
一座如利剑般的山峰，直直插入云巅。
悬崖峭壁，怪石古木。
峰顶云层之中，一个一米见方的石台，搭在平坦之处。
两人相对而坐。
一老，一少。
……
“四条二，我炸！”
一个身穿破烂白袍，面容清瘦的少年猛然甩出了四张扑克。
他一脸得意的瞅着对面坐着的青袍老头。
“老头，蒙了吧？脑瓜子是不是嗡嗡的？”
“切！要不起。”
老头撇撇嘴，不以为意。
“顺子！”
“要不起！”
“飞机，呜~~~飞完了！”
少年丢出了手中最后几张扑克牌。
“来，掏钱！”
……
少年名叫叶枫，此刻的他伸出手，朝向对面的青袍老头。
“没钱，先欠着！”老头一脸的赖相。
“还欠？加上这一把，你已经欠了我十八万零七十六块了！”
“欠你点钱怎么了，我还偿带你修炼了这么多年呢，收过你一分钱了？”
老头将手中扑克牌丢在石台上。
“你要是跟我聊这个，我可就来劲了啊！
我特么又没求着你教我！
三年前，要不是你趁人之危，把我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我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
“三年了……”老头似乎是被这句话勾起了一些回忆。
“是啊，三年了，桥本的感谢祭都过三集了……”
叶枫也有些感慨。
……
青袍老头抬起枯皱的眼皮，放眼望去，只见夕阳映照，将云层都染得血红。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三年时光，我俩在这断背山上相依为命，相濡以沫……”
“呸呸呸，谁跟你相濡以沫了？”
“叶枫，这么多年，你还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师父……”
老头的面色忽然有些黯然。
……
“你恨我吗？”良久，老头幽幽开口问道。
“我当然恨你，这三年有多少次你把我打得奄奄一息？
要不是我命大，现在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我那是为了磨炼你的心志，再说，我现在不是不打你了吗？”
“那是因为你现在打不过我了好吧？”
“谁说的，咱俩现在就比试比试！”老头站起身，作势撸起袖子。
叶枫看着老头那副不服输的模样，摇摇头没有理会。
“这几年，我对你不好吗？”
“好？三年来，你天天克扣我的伙食，你看看我现在瘦的！”
叶枫捏着自己胳膊上毫赘肉的皮肤，凑到老头面前。
“咳咳……山里贫瘠，就这么点食材，这个怎么能怪我？”
“嘿，你还装！”叶枫一只脚踩在石台之上，“这几年我猎了多少野兽飞鸟，你总说要炼成丹药辅助修炼，不能暴殄天物……
其实都给你半夜偷偷烤了，你当我不知道？”
“我年纪大了，多补点营养不是应该的吗？”老头有些脸红。
“三年前，你还没收了我的行李，里面有我珍藏的大桥老师画册，我跟你要了多少次了，你为啥不给我？……”
“修炼之人，一定要清心寡欲，老是看那些对身心发育不好，容易走火入魔！”
“那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躲在屋里偷看？”
“我哪有？”老头有些惊慌。
“嘿嘿！你真当我不知道？那画册书页都被你搓的包浆了！”叶枫一脸坏笑地望着老头，“老头，你也不想这件事给其他人知道吧？
不想让别人知道，就把斗地主输的钱结了！”
老头见抵赖不过，索性直接躺平。
“说没钱就没钱，这山里就我们两个，你跟谁说去？”
“现在没人，不代表以后没有……再说了，这里没人，我就不能下山去说？”
“你想要下山？”老头眼皮一抬，直勾勾地盯着叶枫。
“当然！”
叶枫当然想要下山，三年前自己故失联，家里的老妈和妹妹一定很想自己吧……
说不定都会以为自己死了！
刚被抓来的第一年，叶枫好几次尝试着偷跑下山，不过最终都被老头捉了回来。
随即就被打的半死不活。
再后来，叶枫似乎已经认命了，只是在嘴上说说，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
……
落日渐没，昏黄的光晕渐渐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