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婆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用力掰开抱着她哭的英娘,又费劲去扯姜渔。
姜渔见林老婆子不管不顾地也要走,急忙哭着拉住林老婆子,“呜呜呜,我不管,还没写分家文书呢,你不能不管我们二房的死活啊。”
哭喊得那叫一个悲天怆地。
林守义站在一旁,听到姜渔这一句时,瞬间清醒了过来,这出戏,他大抵是瞧明白。他心里暗笑,这小丫头,还怪机灵。
林清辉也跟着嚎,“还没写分家文书呢。”
林老婆子被哭得心烦意乱,只想快点走走,她在人群中扫视,盯准了村长林守义。
“大侄子,走走走,同我回家去,请了族老来,今日便把这分家文书写了。”
林老婆子心想:必须快刀斩乱麻,写了这分家文书,二房同她便再没有关系了。否则,就姜渔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还不知要怎么缠她呢。
姜渔听言,悄悄给林清辉和英娘使眼色,后两人眨巴眼睛,心领神会。
姜渔一边大声哭喊,一边装作被林老婆子踢开的模样。
林清辉和英娘急忙去扶她,林老婆子见状,撒丫子扯着林守义便跑了,生怕慢一步便会被身后的姜渔又缠上一般。
姜渔看着林老婆子的身影渐行渐远,别提多高兴了。对付林老婆子这种利益主义者,就得一针见血,握住她的命脉。林老婆子自私自利、又最是爱钱,那么,当赚钱机器不能继续赚钱了,对她没有好处了,她一定会快刀斩乱麻,丢掉这块烫手山芋。
林老婆子遇见这姜渔,算是遇着克星了。
村人们瞧了这出,心里头都压了块大石头,沉闷得很。村人们一个个都默契地留在原地,好看看那抠搜的林老婆子,会怎么写这分家文书。
一盏茶的工夫,林老婆子便又扯着村长回来了,后边儿还跟着两个林家族老。
眨眼见,姜渔就收到了签过字画过押的分家文书。
围观的村里人都觉得这林老婆子实在是太抠搜了,又七言八语地感叹起来。
“作孽哦,就后山腰那两亩荒地,林家二房这可要怎么活啊!”
“谁说不是呢!四口人呢。”
……
林守义羞愧地看向二房众人,他好说歹说,二婶也只给那两亩荒地。
害,他这村长,失职啊。
姜渔拿着文书发愣,众人都以为她是心如死灰,却不知,她心底是乐开了花。
这分家文书她早就找村长问过了,但林老婆子不写,村长也没办法。姜渔倒是想自己写,只可惜她算小辈,没这权利。
现下好了,有了分家文书,再加上今日这出戏,以后她发达了,便是那林老婆子再来闹,闹到公堂上去,她也不怕。
她可是没半点不孝,她只是依着分家分书,两家人从此各不相干。
快刀斩乱麻,斩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极品亲戚,她可是要沉心静气地好好经营农家乐的,哪有这闲工夫三天两头由着林老婆子撒泼打诨,浪费时间。
如今,她只想快快回家,数数今日赚了多少铜板。还要把肥料掏出来研究研究,荒地和提高肥力的肥料,这不是妥妥的专业对口了嘛!
在村长林守义的招呼下,人群三三两两地相伴着散去。
每个人离去前,都欲言又止地扫了眼姜渔,似乎都在说: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哟。
姜渔被看得莫名其妙,浑身长了刺一般,她记挂着她的肥料,领着林清辉和英娘,撒丫子朝着村尾破屋跑。
刘大娘揽着张氏,慢悠悠跟在后边,她望着姜渔的背影,同张氏道:“我瞧着你这媳妇不是个简单的。”
张氏知道,好友这是怕自己吃了亏,她笑道:“小渔对我们好着呢,小渔这人脾性好,若不是婆母刁难,小渔也断不会这般,你且放宽心。”
刘大娘,“你晓得就行。”
刚开始张氏要娶姜渔来给林清辉冲喜,他们茶余饭后的,谁不说这媳妇怕是要不成。她婆母还说呢:“冲喜呢,找这姜渔作甚,天生灾星命,生下来就克死了亲娘,也不怕再克死了那林清辉。”
话糙理不糙,她也几次三番劝过小翠,这姜渔命不好的,幼时亲娘就去了,人也又干又瘦,脱了水的梅干菜似的,哪里像是富贵命的样子,只怕对林清辉不好。
无奈小翠坚持要这姜渔,现在瞧来,娶着姜渔这性子的,也算是不错,总归不会叫二房吃了亏就是了。